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刑满获释,搭给民工送饭的手扶拖拉机从开河工地赶回连队。路上放眼四望,阳光下的田野此刻并不像往常那般讨厌。很快可以离开这里去上大学,开始新的人生,真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来得突然,真怕是做梦。但2年农场生活也像是一场恶梦,该醒了。
我在的连队有近400知青,那时强调政治学习,设立了一个理论宣传组,我是组长,空时出些黑板报,墙报,给连长支书写些年终总结等等。赶回连队后,我找副组长交代工作。她和我中学同届,同一年到农场的,长得不错,字写得很好,也能写些诗文,据说家庭有点背景。开河大忙的日子,连队里除了厨房做饭的人,其他人都上前线苦干,她却可以躲在宿舍里“病假”。那天,平时傲气的她反常的和我聊天,东拉西扯,没完没了。反正连队里空荡荡的,没人来打扰,有大把时间。我那时急切的想离开农场,不想和农场再有任何牵连,聊了一阵后努力告辞,离开了她的宿舍。几天后我就卷铺盖走了,从此再无她的音讯。我比较迟钝,但也比较认真,不会轻易忘记那些对别人而言算小事的事。后来,我偶尔会想到她,甚至想打听她的状况,但终没行动。人生的发展常在一念之间决定。
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应该是每个人人生最幸福的高光时刻吧?比结婚都幸福😄
是的,最幸福的时刻。我傍晚跑到镇上给上海家里发电报。那时邮电局一辆摩托送电报的。冬晚,邮递员开着大灯在弄堂里轰隆隆的找地址,大叫XXX家电报。。。。邻居都跑出来看。看到电报全家欢呼。我这个家里最小的,一直被认定为老实无能,前途堪忧的人,陷在深坑里,让全家担心受怕,终于自己爬出来了。
77,78能上本科不容易。 我父母师范毕业第一年在苏州地区某高中教初三,当时的年级第一考上了苏州中学的不知道是大市还是全省招生的重点班。后来属于老三届。 常年当乡下的民办教师。他其实成绩很好,77级考上了苏州师专(在常熟的)。 也不敢不读。那时或许再复习几个月78年夏天考能考上本科。可是当时能把户口从农村转出来是最大的考量了。
不过后来那个‘叔叔’还是补上了本科(大概和无忧类似,是各省的教师进修学院,授予本科学位,80年代中期就是给大龄的青年教师抬高学历的,那批人在1977-80年左右不得已读了师专,能力强,到80年代中期再要往上升的话学历不够。那时开始有大量的4年制本科师范生毕业了。这样的人经Employer的推荐,或许也有一定的考试,可以去全脱产再上两年学,拿本科文凭)。再后来他回家乡当了完中(有高中部的)中学校长。也为该校进一步发展作了不少贡献。
我初三的英语老师也是常熟师专毕业的,他后来就到一个初中去当校长了。
那批人能力很强。又遇到整个社会经济大发展的好时光。
不过呢,我的高中毕业班班主任,也是插过队,大概也是77-78级的本科生,后来当了某重点中学的校长,可是那种中学里面许多老师和当地领导有种种关系。 他得罪了这些人, 不久在年富力强时就下课了。中国吗,下课了就去教育局当‘巡视员’。 级别(大概是从8品)还在,权力没了。
记得那时,政教系没人报。后来把别的文科系没录取的考分好的一些人录取到政教系。人不愿研究党史,但为了跳槽只好读了政教专业。
因为前面人才断层,77级毕业后很多受重用的。
那时候风气比较好。我大一时候学中共党史, 老师是校团委书记,竟然告诉我们‘兄弟我昨天晚上去火车站迎接方励之先生了’。。。
我那时不关心这个方面的东东。 方是哪个神仙也不知道。
现在也不知道那个老师后来咋样了。 89以后估计没好果子吃。
我在中科大时听过方的演讲,由温元凯主持。学生挤满梯形大教室听讲。两人都是思想解放的先驱,方讲得的痛快淋漓,很过瘾,但口才一般。温是上海人。后来有次我在上海老家附近,见温穿着拖鞋,端着个锅子,像买了熟食回家,旁边跟着个小女孩,两人嘻嘻哈哈的,不像父女,更像叔侄女
那种往往是‘幸福’250. 有点哈雷的意思。反正是声音很大。
那时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含金量最高。我爸和邻居叔叔都说可以拿51块5,国家干部了。
YOUTUBE上有很多采访知青的视频。泉班两年能离开农场算是很幸运了。要是没离开,世界就少了一个科学家。
第一年考不取的话,以后可能就再也考不取了。
泉班77级。考不上78,甚至79级还可以考。关键得有全脱产的复习条件。如果没有,时间一长,复习条件好的会有优势。
77级时主要看谁对学习有信念。在那样的逆境中不放弃学习。
可能副组长想和你好。不过见人家考上大学才有意思,有点迟了。
我也这样认为。如果早点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没有发现这个潜力股。
怎么说呢,还是‘契合度’不够。 或者说,缘分不到。
只能说没缘分。
其实你该庆幸自己那时头脑清醒!
那一刻,绝对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因为吃过了苦,才会知晓它的珍贵。
确实是这样。
泉班是帅哥一枚啊。回头看,是不是很庆幸逃出生天?
人生最大的庆幸。
泉班当年有没有想过后来你留学海外,当了博士,成了顶尖的科学家?😊
在最大胆的梦里都没想过。家里有张世界地图,美国的颜色是灰黄暗淡的,表示那是个邪恶的地方,我怎会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