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ump内阁在疫情应对中的得失分析 （下）

上篇讲到美国打算将covid-19阻击于国门之外，以为会像2003年的SARS一样。不过虽然加强了对中国来的旅客的监控，但是对世界其他地方的来客并没有监控。像欧洲虽然有些国家紧随美国也对中国断航了，但是还有很多国家还是继续保持通航中国。欧洲的一体化使得那些断航国家的努力完全白费了,譬如意大利。美国的大流行应该说是典型的多源头爆发。西部的西雅图及加州最早的爆发其实还是来自于中国，按病毒株分析，很有可能就是来自美国报道的第一例病人。就是说CDC虽然监测了第一例病人相关的接触人员，但还是让病毒逃了出去。我曾经看过一篇报道，CDC将美国最早的几例病人并相关的接触者做过调查，其中包括家人，同事，邻居等，发现一百多人最终只有两人染上病毒。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CDC可能认为这个病毒的传染性并不强。所以对国外回来的人隔离监控力度并不大，我一个朋友的孩子二月份从中国回来在家隔离，据说CDC的人每天打电话叫报告温度。我有一天在Gym里面看见我朋友居然也在，我就知道这种隔离实际上就是个形式而已。东部的爆发应该主要是欧洲传入，不过也有很多其他来源。像我们County最早的几例病人居然是从埃及传来的。据报道，这几位病人在尼罗河上乘坐的游船上居然百分之七，八十的乘客都染上了病毒。可见这个时候病毒早已传遍了全世界，除非完全关闭国门，否则早晚会传到美国。当然，事后诸葛亮看来，可以早点采取措施，但当时没有一个人关注过这个问题。所以这虽然可以算作一个失误，但却是所有在位者都会犯的错误。在意大利爆发后一个星期，Trump政府决定了关闭欧洲航线，不过已经太迟了。应该已经有数百万人在关闭之前来到了美国。并且关闭后还是有很多美国公民从欧洲返回。我有一个朋友的孩子去Los Angels参加马拉松，看到机场堆满了欧洲回来的游客，不敢坐飞机回来，在加州呆了至少两月。

不过实际上病毒早已经传到了美国。在纽约大爆发之前，西雅图，加州，还有东部某些地区已经开始有病毒流行了，并且所有这些病例都可以溯源到西雅图的美国第一例病人。可见从一开始，将病毒拒于国门之外的尝试其实就失败了。可见这个病毒的传染性实际上远远超过当时的科学了解。当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决策失败后，就面临如何对付病毒流行的问题了。

具体说到公共卫生危机，实际上并不属于联邦政府的权力范围，而是州权的范围。所以说联邦政府在具体事务上根本插不上手，只能统一协调州之间的问题，以及供应防疫物资。这是美国宪法规定的，避免政府权力过大。至于具体的防疫措施，都是每个州政府自己做主。所以我们看见疫情爆发开始不同州的反应截然不同，导致各州疫情情况千差万别。其中纽约对于美国的大流行贡献最大。纽约不仅一开始有最多的病人，至今仍然远高于其他各州的死亡人数，并且纽约人逃离纽约将病毒传播到美国各地。而追究纽约疫情高发的原因很显然州长Cuomo要付最大的责任。一是在绝大多数州在远远少于纽约的确诊人数就开始采取措施的情况下，纽约却放任病毒任意扩散了至少一个星期以上。至于这一个多星期的延误到底增加了多少病人就只有天知道了。另外就是放任纽约人逃离纽约，将病毒传播到全国。当Cuomo夸大纽约疫情想从联邦得到更多援助时，老川提出要封锁整个大纽约地区，Cuomo马上提出这是违背宪法，要与联邦政府打官司。老川也就没有办法了。还有邻近的Rhode Island 州为了阻止纽约来的人扩散病毒，派出警察在路上查纽约车牌并重申隔离政策，结果又是Cuomo跳出来称Rhode Island 违宪，要与Rhode Island打官司，导致Rhode Island 只好取消了查车牌。这里面有些事情已经不能用常识来解释了，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故意扩散病毒，就好像利用纽约这个大毒窝培养出更多的病毒携带者然后将这些携带者再散布到各地。可是由于美国的体制，联邦政府却无能为力。这里我确实不想再讨论是否换个人能否的问题了，因为已经超越了正常人的思考范围了。但还有更恶心的事情，就是主流媒体及一些科学家，包括Fauci，还在赞扬Cuomo抗疫如何出色，我真的无语了。

下面想谈一下口罩问题。由于美国及整个西方世界已经有一百年没有没有瘟疫流行了，所以人民普遍对戴口罩是排斥的，这是文化因素。还有一个就是现实情况，当三月份疫情初起的时候，几乎全世界都买不到口罩。为了保障医务人员的口罩供应已经竭尽全力了，所以那时候是不可能全民戴口罩的。当然，口罩应该对呼吸道传染病肯定是有作用的，具体作用多大我也说不清楚。当时的美国科学界，包括Fauci，都一再强调口罩没用，要多洗手，保持社交距离。社交距离肯定有用，勤洗手我感觉对于呼吸道疾病的用处没有那么大，肯定不如戴口罩有效。但疫情开始时不强调戴口罩是可以理解的，为了避免引起全社会恐慌。如果一开始就强调戴口罩却无口罩可戴，虽然相当一批美国人还是不会戴，但就是这部分想戴口罩的人就会形成很大的压力，会造成社会恐慌并可能影响社会稳定，这是任何在位者都不想看到的。但口罩肯定是有用的，在东亚，像日本，韩国，台湾都普遍戴口罩，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控制了大范围传播。老川的问题是在后来口罩可以某种程度供应的情况下没有提倡，但老川并没有权力命令全国戴口罩，这依然是州政府才能够下的命令。但如果这时能够提倡戴口罩，应该情况会稍好一些。不过我依然怀疑会有多大改善。因为很多州政府在之前都下了命令在某些场合必须戴口罩，所以愿意戴的人早就戴上了，而不愿意戴的人还是不愿意戴。这里我们可以考虑换一个人也许在这件事上可能会好一些，就是稍微早一些提倡戴口罩，但这对于疫情的控制可能并没有太大的帮助。就像现在，我们可以看到美国社会多数人已经适应了戴口罩，可是感染人数还是居高不下。

其实回到疫情本身，我们可以看到真正影响疫情传播的主要因素实际上是联邦体制问题。联邦制在某种程度上就像一堆小国家，虽然在军事和外交上是统一的，但在疫情处理上却是各自为政。但问题在于这些州之间又没有办法分开，甚至没有办法控制外州人员进出。就像欧州一体化，导致整个欧洲都彻底沦陷，无一国可以幸免。如果疫情初期感染人数很少的情况下可以监测跟踪每个病人，疫情还在受控范围。可是这个病毒的最大问题在于很多携带者没有症状，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将之区别出来。所以一旦纽约开始大爆发，联邦制在处理这类问题上的弊端就暴露出来了。党争则进一步加剧了这种弊病。我们可以看到民主党主政的州在诸多事情上总与联邦唱反调，而联邦政府却没有办法。就像前面说过的纽约的情况。还有一个原因是个人自由，美国人民对个人自由的珍惜也许是有些人不能理解的。美国从立国之初就警惕政府侵犯人民自由，所有对于任何加强政府控制的方法都是抗拒的。自由其实意味着责任，自己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所以如果一个国家的公民都是负责任的，基本上一到两个月的Lockdown足以控制病毒传播了。但是在今天的美国（其实也包括多数西方国家），却有很大一部分民众丧失了责任感，就是只要自由却不想承担责任，所以这也是美国疫情扩散的原因之一。这在某种程度上也许可以称之为自由的代价，自由而有责任的公民要承担不负责任的公民的后果，就像拥枪的权力会带来某些人滥用枪支的后果。如果一个大政府能够将所有事情都控制起来，就像所有事情定于一尊一样，也许疫情的事情会好一些。不过当一尊控制了你的一切，你失去的自由就再也拿不回来了。这恰恰是珍视自由的美国人民无法容忍的，我曾经看到过一个牌子，上面写着：covid-1984。这里可以看到美国民众对借疫情来加强政府权力的警惕。所以，某种程度上说，这个病毒正好击中了自由世界的软肋。我们看见整个自由世界都被病毒折磨而没有有效的应对方法。整个欧洲的情况就总体而言并不比美国乐观，这还是没有人故意捣乱的情况下。可能有人会拿美国数据来比较，我下面会分析美国数据的问题，其实美国的情况并不像表面数据那样糟糕。有人说美国拥有世界最强的科研能力和医学水平，无论如何不应该发展到这种地步，实际上疫情传播与医学水平无关。医学水平高在应付一种全新的疾病时，也需要一个适应过程。美国临床医学实际上在应对中表现出了很高的水平，但对于疫情的扩散还是无能为力。

其实控制疫情最主要的因素并不是科学水平，而是权力。今天几乎任何一个二把刀科学爱好者都能够侃得头头是道关于如何科学抗疫，可是只有那些所谓的著名科学家才能上达天听，让决策者听到意见。但其实这些著名科学家也没有什么高论，无非就是Lockdown。从纯粹防疫的科学观点，Lockdown毫无疑问是最好的方法。只要人停止了流动，所有的流行性传染病都无法流行开来。不过人类社会的生存和发展却极大的依赖人群的流动，就正如我在上篇讲到过疫情的经济学原理的。而这种病毒无论如何都没有严重到要不惜一切代价消灭的地步。所以我们其实应该学会如何与病毒共存。美国从一开始御敌于国门之外失败后，就从来没有考虑如何消灭病毒。一开始的Lockdown只是因为对病毒了解不足，忧虑大流行可能导致的医疗系统崩溃。但即使在疫情最严重的纽约，我们也看见医疗系统完全应付得了。新建立的野战医院和海军医疗船都没有发挥作用。长期Lockdown除了对经济的影响外，所导致的次生灾害也是很大的问题。一个是很多别的病人因为担心被传染而不愿去医院导致的后果，像癌症，糖尿病或心血管病人因为得不到即时的医疗服务而导致的死亡。还有就是由于长期关在家里导致的心理和情绪问题引起的抑郁，家庭暴力等造成的伤亡，当然这其实也是和经济有关的。当然科学家建议Lockdown的时候是从来不考虑这些的。而这些死亡永远不会被注意到，除非过段时间后有学者来研究Lockdown导致的心理问题或者类似的研究时才会触及这些数据。所以Trump政府在疫情没有那么严重的地区重开经济的做法完全符合疫情的经济学原理。其实就算拜登以前总说他上台后要重新关闭经济但在第二次总统候选人辩论时也改口要恢复经济了。由此可见，随着对病毒有效治疗的提高，还有就是可能病毒也随着传播而毒性减弱，美国多数人认为Lockdown是不可接受的，虽然我知道不少中国人还是像拜登一样整天躲在家里，完全被病毒控制了生活，但多数美国人已经接受了与狼共舞的现实。所以目前的在一定控制的情况下重开经济应该是美国当前的最适当的决策，我想不出任何人能有别的高招。并且在美国体制下我也不相信任何总统有权力实行全国的Lockdown。

最后来谈谈美国疫情的数据，毫无疑问，美国目前的数据最难看，虽然欧洲各国也好不了太多。这里我还是首先要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中学时代自学统计学时一句令我一生受益的话：统计学不是骗子，但骗子会利用统计学。同样当你看各国的数字时，如果两国数字有很大差异，其实就需要研究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是否是同样的标准。比如欧洲爆发前期，意大利，比利时等国死亡率显著高于德国，甚至高十倍以上。除了网上能看到的解释外，比如德国人阳性的平均年龄比意大利低3-4岁，德国人老人自己居住的比例高，不像意大利人都是一大家住在一起，所以高龄患者少等。但我查了一下，发现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意大利的很多患者是死后检测阳性，而德国一旦死亡就不检测了。考虑到疫情初期，可能有很多住院病人根本没有检查就死了，所以极大地降低了德国的死亡率。所以死亡的数据根本就没法比较，后来随着德国检测率的增加，德国死亡率也上来了，虽然还是比意大利低，可至少是同一个数量级了。当然我不知道现在德国是否还是不检测已经死亡的人，但即使如此，随着检测率的增加，未检测的死人当中阳性的比例应该越来越低了，对死亡率的影响也越来越小了。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各国对于数据有不同定义，所以简单对比其数据往往就被误导了。现在我们回到美国的数据，美国的阳性人数及死亡人数都远远超过其他各国。当然，欧洲有些国家其实按人均来说一点不比美国数据好，但因为国家小，所以总数字在世界上毫不引人注目。作为世界上医学最发达及最强大的国家，这个数据确实有点难看，不过这恰恰就是某些人企图达到的目的。美国一开始疫情方面的数据完全由CDC掌控。但当CDC因为试剂原因导致不能正常检测后，全面开放市场让私人公司进来后，CDC就完全失去了对数据的掌控。基本上是私人检测公司报告给州政府，每个州自己发布数据，CDC网站报告的数据实际上就是将各州的数字汇总。虽然CDC也不断发表关于病毒的指南，但具体数据都是有各州掌控，所以标准不同也毫不奇怪。这样的汇总数据的可靠性确实值得怀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看过一个网友的统计数据，疫情爆发期间十个民主党的州和十个共和党人的州疫情比较，都是一亿稍多的人口，但民主党控制的州感染人数是6倍，死亡人数10倍以上。如果考虑到前面所说的民主党想借助疫情渲染恐怖情绪，不难理解民主党主政的地方会夸大疫情。并且CDC也多次调整标准，甚至有段时间不需要检测结果阳性，只要觉得可能是就归类到里面。这样的宽松标准自然使得作弊极为容易。还有就是几乎所有民主党州的死亡率都比共和党的州高，这其实很不符合常理，我不认为美国各地的医疗水平有显著差异，尤其是这些死亡率高的地区都有世界顶尖的医院。据说纽约有一阵子几乎就没有其他死亡的例子，当然这个数据需要确证，也许明年有心的网友可以查阅纽约或者其他地方的死亡报告找出问题。还有就是夏天时病例猛增，其实有点不符合呼吸道传染病的特征。有网友曾经查过当地某些实验室的报告，发现某些实验室的测试病人阳性率是90%多，甚至100%，由此可见数据的不靠谱。做数据分析的都知道，如果原始数据有问题，所有由此衍生出来的结果都是垃圾。看看美国的实际情况，其实并不比欧洲糟糕，但美国的经济恢复情况显然好于欧洲。所谓的科学界的代表总说美国不尊重科学，欧洲尊重科学，根据就是美国的数据。但在我看来，尊重科学的欧洲其实在疫情应对方面比起不尊重科学的美国一点没有优势，唯一的优势就是在“数字”上。

综上所述，我们看到老川在疫情应对方面基本上中规中矩，联邦政府基本上尽到了其职责，有些问题其实是制度性的，谁都没法解决。所以美国今天的局面谁来都没有办法。我这里说的谁来不是指奥巴马，拜登，希拉里之流，而是指所谓历史上的一些杰出总统。像上述几人，他们在位期间的记录已经表明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应对危机的能力。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就像CDC检测试剂出问题时，可以想象他们会怎么应对？首先会成立一个专家小组由Dr Fauci领导来找出问题所在，然后再来一个专家小组研究怎样改进检测质量。这样下去至少一到两星期才能解决问题。然后还有一个新的试剂盒生产的瓶颈问题，这样一来，一个月之内能解决问题就不错了。可是看看Pence付总统是如何解决的？立即松绑FDA的检测规定，让民间实验室参与，马上就使检测量上去了。这就体现出危机的应急处理水平。所以我实在想象不出这几个家伙如何能够更有效的带领美国抗疫，我想到的唯一一种可能性就是没有Cuomo州长这样故意扩大疫情的州长会使疫情缓和一些，这倒是真有可能。保守派通常不会去干Cuomo州长所干的事情，因为他们有底线，这也是今天保守派在美国社会处境维艰的现实。不过对于疫情的控制没有什么大用，就像我前面说的，这是一个制度问题。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数据上可能会好一些，因为民主党没有理由故意增加数据，倒是有可能隐瞒数据，而在媒体的包庇下是完全可行的。但是无论如何这数据都不会太漂亮，大概应该与欧洲在伯仲之间。所以我们看见自由世界在这个问题上无解，除非他们愿意让出自由，让一个强力政府管制。这是一个选择的问题。不过我想美国人民已经做出了选择，结果就在Nov 3 的大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