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太来德国后我在外面租了房子,离开了那个空荡荡的客房大楼,去酒馆也少了。那时出国是件很麻烦的事,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办好护照签证,到德国后才知道她的签证有效期才3个月,到6月为止,还盖了个不许延长的图章。那时我已经申请到美国读博的奖学金, 但要从8月开始,要到那时才能去美国。这中间空出的2个月有点麻烦。研究所的一个德国同事,是当地人权组织的积极份子,听说这事后说这个签证太不人道。因为德国给外国人的签证由当地政府外事办公室处理的,他就跑那去交涉,结果真把我太太的签证延长到8月低。去美国驻德国的领事馆签证也捏一把汗,因为那时我这种情况出国都是拿公务护照,按规矩去其他国家要中领馆批准。而且我们也没有多少存款,我太太申请学生陪读签证可能也有麻烦。但美领馆什么都没问就给了我们两人签证,很顺利。看来在德国的美领馆不在乎“移民倾向”, “经济担保”这类事,和在中国的美领馆很不一样。行前和德国朋友告别,他们都有些意外,说你没搞错吧,去美国干嘛,那里又脏又乱。我说德国给外国人的机会太少了,你们德国人体会不到这些。我来美国后还和他们通过些信。
离开德国前在德国各地旅游了一番。科隆大教堂,慕尼黑的各类博物馆,还有马克思故居,贝多芬故居,等等,都值得一看。没事坐在街头咖啡茶座上,看人作画,听人拉琴,看鸽子飞翔,也很享受。德国境内的多瑙河比较窄小,莱因河更壮观。河边到处是温和的丘陵地, 葡萄园,有很多色彩鲜艳整洁的民房,小镇,庄严的教堂,古堡,映在粼粼碧波中,充满诗情画意,使人由衷的赞叹,感慨:优美典雅的德奥古典音乐只能在这种地方产生。
我们是从德国飞英国换机,再飞美国迈阿密入境的。在英国换机时有个华人女青年和我们搭话, 她从国内飞澳门,再飞英国,再飞迈阿密,终点是南美什么国家,她的目的并不是去南美,而是想在迈阿密换机时偷渡进入美国, 她发现我们和她不是一路的就不再和我们多说了。到迈阿密下机后我们正朝入境处走去,看到她坐着,一个警察站她面前看住她。那警察看到我们马上叫我们过去,查看我们的签证,发现没问题就让我们过去了。可能在迈阿密跳机的华人多了,引起警察注意了。可怜那女青年,千辛万苦,环球旅行,最后没能偷渡成功,一定被押上去南美的飞机,真去那啥乌鸡国了。
因为是我第一次出国,德国那段经历印象特别深刻,现在还常回想。某同事当年的小娃娃儿子,今天应该长成大汉了。前几年在专业杂志上看到过组长的名字,他已经是副所长了, 那围棋酒馆还在吧, 我在美国也已安居乐业了。在这里忠心祝愿那些老同事,老朋友都安好。
我也是经常回忆刚来美国时遇到的那些热心的人们,有些还有联系,有些也和泉班一样只能默默祝福他们安好了。
当年来美国的F2签证还是很好办的,现在连F1都难了。
泉班是个恋旧的人,离开德国那么多年,还记得那里的人和事。
不知道现在从中国偷渡来美国的多不多,当年偷渡,都是向往着美好生活来的,现在国内富裕了,没有必要偷渡了吧。不过我知道福建有些地方偷渡是种生活方式,因为大家都这么做,所以代代相传,都觉得应该这么做。
国内还是有很多很穷的人。我现住的小区里有一对华人夫妻,普通话都讲不好,大概福建偷渡来的。从餐馆打工开始,再开餐馆,再开杂货店,每天工作十几小时,告诉我他们回国在邻里到处发红包,算富人了。
能开到杂货店已经不错了,很多偷渡的人到了也没过上好日子。而且总是东躲西藏,生活没有绝对的自由,感觉不值得。
我家一个远方亲戚,算是表弟吧,早些年偷渡欧洲,好像就是德国,很可怜,在参观打工都要偷偷摸摸,经常警察一出现,他就要从后门跑出去。后来没几年他就回国了,现在过的很好。
我有次装修,和那个装修工人聊天,他说他都十五年没见到孩子和太太了,我一下意识到他可能是非法偷渡的。其实挺可怜的,人生的好时光都这样过了,多少钱也是买不回来的,有时那些蛇头真是误导这些人。穷苦些,好在一家人可以在一起。
很同情他们,如果是我,我不会选择这样的人生,不过个人选择不同吧,很多时候也是无奈。想想国内那些留守儿童,不都是因为家里穷,附近又没有太多就业机会,父母只能外出打工挣钱了。
好在这些留守儿童父母夫妻可以在一起,孩子也可以一年见次父母。但这些个人偷渡的是家人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