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农场时一个连队3百多人,每年有几个“上调”名额。就是调回上海工作,这是人生唯一脱离农村的机会,是和现在中彩票同等级别的喜事。但连队每年新来几十个知青,上调名额才几个,积累的人越来越多,所以绝大多数人永远没机会的。
大道理说要表现特好的人才能上调,主要是生产劳动好,往往是生产小队长一类的角色,自己手艺精湛,农活干得漂亮,带头苦干,还能软硬兼施的逼迫手下苦干,常常起早摸黑,超额完成生产任务。政治上也要好,开批邓大会什么的,也要能上台乱喷几句。当然好不好都是领导说了算。
我干农活明显不行,锄野草时胳膊发抖,结果锄掉更多的苗。我政治上的表现比生产上好些。那时在连队负责理论学习,出墙报。那时重放了些老电影,如甲午海战。知青们认为大清战败都是技术原因,比如某舰长胆太小,某炮手瞄准不好等等。我说战败原因是大清是封建王朝,日本是资本主义国家,但没人听得懂。那时有一阵要大家反修防修,讨论“匈牙利事件”,有人发言把匈牙利读成Tao(陶??)亚利,没人在乎,太遥远的事
每年到上调前夕,众人纷纷议论谁够格上调,意见往往比较一致。比如有5个上调名额,被认为有希望的人约10来个。反正我自知上调无望,不敢抱这奢望,这辈子安心在农村过了。
我在那见证了一次上调结果,约一半上调的人确实是合格的,另一半上调的人瘟头瘟脑,莫名其妙,就是有后台走后门了。大家都忍气吞声,没人敢质问。
后来我高考逃走了,没见证下一次上调的结果。我神经不够粗麻,在农场那2年受了些刺激,至今还有些后遗症。我这辈子做过2次小范围的“状元”,一次是在连队近4百知青中高考成绩最好的,另一次事中学同届370多同学中高考成绩最好的。语文满分100,我考了50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