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先自己组装了几台半导体收音机,很多次跑电器市场买零件,电路排版。无数次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住电线,右手持电络铁焊接,两个指尖都被烫出焦黄的老茧。都是一个电阻,一个电容,一根电线这么一点点焊接出来的。先后装配了1管机用耳机的,4管来复/再生式的,6管外差式的。
6管的可以收听敌台了。莫斯科广播电台是俄国人讲蹩脚外国汉语,记得题目有“打着列宁主义旗号反列宁主义的毛派集团”等等,台湾台常常是几个人演毛周等人,讲些搞笑蠢话,比较无聊。敌台受中方强力干扰,噪音很大。
我然后组装黑白电视机。显像管的第二阳极有好几千伏电压,我手持有绝缘柄的螺丝刀,把金属端靠近阳极,距离还有十几毫米时,阳极就喷出紫蓝色的电弧,跨越空间搭上螺丝刀, 因为电流小,对人无伤害。我还不小心烧坏过万用表的。
自己绕变压器,绕完后没插上矽钢片,就通上电源试验。变压器那点铜线,电阻很小的,巨大电流立刻烧断家里电表上的保险丝,变压器也滚烫。后来知道插上矽钢片后,变压器电阻就很大,就不会烧。做好变压器放在融化的环氧树脂里浸泡,冷却后变压器就不会受潮了,但出了毛病也不能再拆卸了。家里用了2年我装配的图像常抖动的电视机。很快市面上就有买了,我装的电视机就给塞角落里了。
那时学校里没有物理课,有工业基础课,不做书面考试,只有及格和不及格两档,我把自己装的收音机拿到学校给工基课老师看了,就算及格了。
去农场后因为我有这特长,就做电工,不需下地,日子好过很多。农忙时,我扛着上百斤重的电缆,拉电缆从机电房到远处,在那边连接脱粒机,一路上要接几段电缆,逐渐延伸出去。我比较谨慎,行前把机电房里的电闸插座都拔掉装口袋里拿走,而不是仅拉开闸刀。这样,我在远处接电缆时就不担心机电房里有人合上闸刀使我触电。接完后我再回机电房插上插座。偶尔接电线时不肯定是否有电,但懒得走回去拿电笔,就用手触一下电线试试,有点亡命徒气概。其实美国的110V和中国的220V都很难电死人,手碰到的话会在1,2秒之内被电弹开,手上可能起个水泡。我为啥知道这么详细?因为我亲身经历过。
后来有点自知之明了,知道自己动手能力不强,兴趣也不大,中学时精力过剩,还有很大好奇心。现在做工作尽量君子动口不动手,实验室里偶尔需要敲敲打打,搞出的东西都有点差劲。